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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诗词赏析
鹊桥仙 七夕
范成大
双星良夜,耕慵织懒,应被群仙相妒。娟娟月姊满眉颦,更无奈、风姨吹雨。 相逢草草,争如休见,重搅别离心绪。新欢不抵旧愁多,倒添了、新愁归去。 【注释】
双星:指牵牛星和织女星。
眉颦:蹙紧眉头。
风姨:风神。
争:怎。
【今译】
牛郎织女相会的七夕佳期将至,牛郎已无心耕种,织女也没有心思纺织,就连天上的群仙也为之羡妒。那娟秀的嫦娥紧锁了娥眉,风神竟然吹下了细雨。
可是,七夕相会只能匆匆一见,马上又将分离,这样还不如不见,因为见了只是重新撩乱了万千离愁别绪。新欢抵不上旧愁多,旧愁未消,反倒又添了新愁归去。
【赏析】
两千多年来,牛郎织女的故事,不知感动过多少中国人的心灵。在吟咏牛郎织女的佳作中,这首《鹊桥仙》表现了牛郎织女被迫分离的痛苦。上片写七夕佳期的美好,下片着力刻画聚散的痛苦。 词作有如下艺术特点。
一、正侧结合。词的上片着力渲染七夕佳期的幸福美好。先正面描写当事者牛郎织女的的兴奋、激动与焦急:牛郎放下农活,懒得耕种,织女也离开织机,搁置手工。两人欣喜万分期待即将来临的鹊桥相会。可是天庭中群仙尤其是仙女们却是既羡慕又嫉妒。在正面描写之后,又从侧面烘托:娟秀的月姐嫦娥紧锁眉头,风神表现更为强烈,竟然兴风降雨。正面描写和侧面烘托相结合,把七夕佳期良夜的相会美好、幸福、难得,表现得淋漓尽致,入木三分。
二、先扬后抑。上片从正面和侧面两个不同角度,竭力渲染七夕相会的美好难得,令人充满期望,充满欢欣,好像牛郎织女相见之后一定会感到无比幸福,无比温馨。然而事实并非如此。分离时急盼相见,相见后又倍觉伤感。下片描写双星的心态:一年才相见一次,时间仅有短短的一晚,而且是在鹊桥之上,千言万语难尽诉,万千心事无从说,这样的相见还不如不见。长时间分离已经渐渐习惯,思念的心绪已趋平静,可这一短短相会却又将心事搅乱,在心海里掀起阵阵波澜。相会自然会获得暂时的欢欣,可是这少得可怜的欢欣哪抵得过长期分离的忧愁痛苦?而且更让人难受的是,相见反而增添了许多的新愁;满怀着欣喜而来,却带着新愁归去。看似喜事,实为悲剧。先扬后抑,以扬衬抑,七夕佳期的美好,凸显了相会的苦痛,让悲剧色彩更加浓厚,感人肺腑,催人泪下。
三、语浅义深。全词没有辞藻堆砌,没有语句铺陈,也没有典故引用,仅为平常口语,由于精心用词,仍然生动细腻地打造了一出感人至深的爱情悲剧。耕慵织懒,四个字刻画了两个不同特点的人物意象。慵和懒本是同义,用不同的字词表达,避免了重复枯燥。以“耕”代“牛”既显庄重,又切合音律。相逢草草,怎如休见;新欢不低旧愁多。让“相逢”和“休见”,“新欢”与“旧愁”在比较中凸现差距,将相见得新欢的七夕相会写成了悲情的哭诉,撕心的呼号,愤怒的控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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